车祸以后

只是单纯的杀人故事。

只是作者的癖好。

-----正文-----

你要把责任担到底。

父亲说。父亲年轻的时候下过大狱，爷奶家里欠人几十万还到今天，十五年饿死了两个姑姑，老家门墙外狗血白漆至今交相辉映，夏天臭不可闻，从早到晚难以开窗，这零零总总全部用来给父亲的轻浮买单，现在轮到小张，父子血脉类似近此。小张默然听训，他还在想那双鞋——新的，不合脚。车子离合有问题了几个星期没修，踩下刹车的时候他就有顶差的预感，其实也抱侥幸心理，但确实为时已晚。父亲又说：小张啊小张，你省心的时候叫人省心，没想到闯祸能闯出这么大的祸，哎呀，还是我没有管教好你，他妈的。

他妈的。

小张心里很淡漠，绝望与愤怒他已经经历过了，现在男人感到朦朦胧胧的轻松，一种虚假的、脚脖子上拴着绳的轻松。不是为着车祸撞死人的事，而是因为这事已经发生，把责任担到底不是一种合理的选择。就像他父亲，父亲正由于担满了责任才至于今日，所以小张不会，虽然不大，但他有发财的指望，还打算未来某一天能够自由自在地操女人，好让他的鸡巴有个稳妥的地方能够安放。穷是一种现状，否则小张也犯不着关了公司监控系统熬夜去开重卡，而父亲经由十五年牢狱出来，已经是一团性功能衰败的残渣，每到冬天便干枯地在风中摇曳，所以他不能这样担责任——这也不是说，小张就不为自己撞死了人而愧疚，毕竟是个刚刚高考完、正准备去过一个快活暑假的女高中生，重卡超载了货就是几百吨，当然几乎把一个人活压成一滩，小张想到自己没有老婆，如果有，孩子或许也可能这样被撞死。这叫做因果报应，除了因果报应，小张什么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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