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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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烬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去上班，去吃饭，去看烟花绚烂的天空。

杜随怕陆苍接近他，基本祝烬出门，他也申请祝烬行动轨迹那一条路的巡逻，陆苍出现过几次，杜随每次都将他拦在祝烬的视线范围之外，不许他靠近一步。

祝烬在这座很快就要被寒冷侵袭的城市呆到了2018年国庆之后，他收了东西，要回南方。

杜随亲自护送他到机场，挥手告别。杜随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机场。

祝烬看着滚动的电子屏，伸手接起电话，他没看是谁，接通听到陆苍的声音，他立马要挂。

陆苍求他不要挂，他急声说：“之前的生日我都忘记给你过，给你捉只鸟，今年我提前给你过，过完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这么多年，他才记起来，祝烬的生日在春天，他要抓只会啼叫的小鸟给祝烬。

祝烬面色冷淡地听着，他一直沉默，陆苍一遍又一遍叫他，他犹豫了一下，说：“我只要鸟。”

鸟，了。该做个明明白白的了结。

祝烬的飞机飞走，他从机场出来，打个车到约定地点，是个浪漫的餐厅。祝烬还没走进去，就隔着玻璃看到了陆苍，他身旁还有别人，是这个餐厅里和他上过床的服务员。

陆苍以为祝烬不知道他这三年回家抱着祝烬睡觉，拿和别人睡过的肮脏玩意‌‌‎‍插‍‌进‌‍‍‌‎他的身体里，祝烬怎么会不知道？祝烬不说，不问，可是从来没有不痛过。

他没看到鸟，他只看到陆苍毫无歉意的嬉笑的脸庞。

又耍他，又把他当傻子耍呢。

祝烬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他拉着行李箱转过身，往街道的尽头走去。

眼泪是烫的，从脸颊上流到胸口，隔着衣服，祝烬的心脏被烫得疼痛难耐，步伐越来越慢，路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要去看今晚城市上空最漂亮的烟花，祝烬看过无数遍，这次是躺在马路上，完全仰望。

“祝烬……祝烬！”

祝烬的眼睛被心脏扯得生疼，睁不开，他听见杜随的叫声，又像是听见了陆苍的声音。

不要陆苍……再也不要他了。

祝烬被救护车送进了市医院，他数不清第几次进医院了，这次最痛了，痛得他想要爬起来，拿手术刀扎进自己心口。

祝烬昏迷了十几天，再醒过来，天气变得很冷很冷了。他在病床上瑟瑟发抖，心脏泵出的血液也像是冷的，他太讨厌这里了。

祝烬的主治医生告诉他，他得做手术。他所有的积蓄都不足以支撑他开始进行这项手术。杜随给他凑钱，他不要，杜随上有老下有小，给了他万一打水漂了，那不是白搭吗？

祝烬不让杜随告诉祝妈，可母子连心，做了个噩梦，祝妈马不停蹄往千里之外的城市赶，再过八九天就是元旦，反正年底也该去看看祝烬了。祝烬没告诉她，他和陆苍已经完了。祝妈去找了陆苍，陆苍看着他之前捉的鸟，哦，不，他现在可不会亲自爬上树，只为了给祝烬捉只鸟。那是一只从别人手上买来的鸟罢了。

他给祝烬打电话，说：“你答应回来陪我，我就帮你付手术费。怎么样？”

他不愿低下高高在上的头颅，这么些年，他把他们圈子里那些陋习学得一分不差，又或者更炉火纯青。现在祝烬有难了，他又能和他在一起。

“不用，”祝烬隔着呼吸器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我不想再说和你扯上什么关系了，陆苍，不要再来羞辱我了。我恨死你了。”

“那你去死吧祝烬，你去死吧！我低三下气和你说话，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说！”

陆苍恶毒的字眼一个个扎进他的心口，那颗腐烂快要坏死的心，霎时破开巨洞，再也没法愈合。

他放下手机，又笑又哭。

救不活了。

我也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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