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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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苍故意的。

他明明知道祝烬心脏不好，他还要带他赛车，他要看祝烬戴在脸上的面具什么时候能落。

祝烬已经没有力气坐直身子，他的手死命捂着他乱跳的心脏，垂着头大口大口呼吸，明明那么多的风，那么空旷充满空气的地方，可他一口气都吸不进去，他的心脏像是被风凿穿了，处处漏风。

“求……求你……停下来……”

祝烬拼着最后一口气说完，整个人滑在陆苍怀里，眼看着就要滑下车，陆苍放开了车把，伸手去搂，车失了控制，他们齐齐摔下车，周边有草地，减缓了伤害，可是惯性太大，陆苍的手臂破开血淋淋的口，潜意识里，他习惯去护祝烬的头。

“操……你他妈……”

陆苍直起身来，可地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

“祝烬？”陆苍拍了拍祝烬，可是毫无反应。

他立马给120打了电话，把人抱起来，他才发现祝烬手里捏着的纸。

他拿起来一看，上面的诊断结果让他的心咯噔一下，他知道祝烬心脏不好，他只以为是小问题，可诊断书上……是快要死了的意思。

陆苍大概忘了，他从前也为祝烬因为剧烈运动，而生过气。

可是这六年里，到底消失的是什么？他到底要祝烬怎么样？他也不知道。

他已经不是十八岁的陆苍，不是了。他的生活环境变了几个样，他要适应，要融入所谓的圈子里，他的心，早就没色了。

祝烬醒过来时，不在医院，而是在他不知道的房间里。

陆苍窝在他的床尾看体育赛事，怕吵醒祝烬，声音调得很低。

祝烬口渴，拿过床头柜上盛满温水的杯子喝了几口，陆苍察觉到动静，转回头来看他。

这样的房间，要是换一个地方，换到雾佛镇，祝烬会觉得这些年好似根本没发生变化一样。

陆苍关了电视，点了一根烟走到祝烬身边坐下，问：“你要搬去哪里？”

“南方。”祝烬把头转向另一边，他讨厌烟味。

陆苍看着祝烬漂亮的下颌线，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你躲我干什么？这么久没见，找你做个爱找找以前的感觉，说不定……我会再爱上你。”

“不需要了，”祝烬说，“陆苍，你到底想要什么？如果只是想要做爱，做过了，你还想要干什么？”

“……”陆苍看着祝烬温柔的眼，有些恍惚，他被噎住，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过了半晌，他把烟摁在烟灰缸里，沉思良久，说，“你就陪在我身边吧，哪也不要去，我回家，想要看到你。”

祝烬好笑地扯了扯嘴角：“那我算什么？”

“你想要当什么？恋人？情人？还是爱人？”陆苍伸手去摸祝烬的脑袋，嘲笑道，“我们是两个男人，你想要我给你什么？我也是迟早要结婚的，我什么都答应不了你。”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说喜欢？”

“想说就说了，想爱就爱了，不要就不要了。”

干脆利落，不知道该不该夸。

祝烬总觉得问他为什么不要自己了很矫情，可他现在快要死了，大可以无所谓开口问。

“当年……”祝烬看向陆苍，说，“为什么离开？”

陆苍刚离开的时候，想了很多的回答，可现在，狗死了，祝烬也不爱他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冷笑了几声，反问：“你有我的狗重要吗？”

祝烬就不该问，他早该知道，他们之间除了从前残留的相识的关系，那些不该有的情愫，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祝烬整整爱了陆苍七年。

但爱意还是太轻了，轻到看见陆苍变了，他就选择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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