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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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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

-----正文-----

陆沉和俞白初见的时候,榕城正在下雨。

榕城的九月总是在下雨,本就疏离的城市在雨季更显萧索。

学校算是这个雨季里为数不多热闹的地方。

放学的时间一到,校门口便喧喧嚷嚷的,私家车挤占了大半的街道,学生们接踵而行。挤在剩下的一小半柏油路上,黑压压的一片伞接着伞。有车辆行驶过溅起零星的泥水便无情的洒在裤脚上,雨水声混杂着人群的嘈杂。

这股热闹消散的往往很快,转瞬便只留下雨水滴答的声音。

榕城还是那个萧索的榕城。

行人归家,倦鸟归巢,过了放学和下班的点,街道上便真的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了。

校外一个偏僻的角落,一个高挑的少年撑着伞,懒洋洋的依靠在巷弄的墙边,书包被他不经意的扔在了脚边。雨水洇湿了书包底部,他也漫不经心的。

陆沉侧偏着头,有一丝偏长的刘海垂到了眼角,眉骨凛冽,双目半掩。过于宽大的衣衫慵懒的搭在身上,他抬起手挡住风点着了一根烟。

烟火的一丝亮黄在雨季的苍蓝和翠绿中格外鲜明。

那烟明明灭灭的,照出来不太符合年纪的轻颓。

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弄,青石板上面长满了绿苔。

陆沉习惯了放学后在这安静的抽完一根烟。对于烟,他没什么瘾,更无所谓喜欢。

雨水滴答滴答,这烟抽到了一半,结果一个人竟打着伞走进了这人烟罕至的巷子。

在雾蒙蒙的寂寥中走近了一个少年。

伞下的少年比不着调倚着墙的陆沉还要矮上一些,他的伞打的有些低,看不清眉眼,走近了可以看出脸型是小巧精致的,一双薄唇不自然的抿着。少年很白,像是陆沉正在呼吸的空气。

他停在了陆沉的面前,伞抬高了些。

少年的眼睛如同鸟雀般羞涩,只看了陆沉一眼就躲开了。上下唇翁合,小声的说了句:“借过。”

陆沉听着这温柔猫儿似的声音,不解他陆沉的名声已经传到这新转来的同学身上。

也不知是谁在背后讲他的闲言碎语。

明明见到这少年时,沉哥的烟都为了他对着青墙壁捻了下去,人干干净净的,丝毫没什么混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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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新转来的同学,长相精致又清白瘦削的。

早上听说他叫俞白。

确实,像是一只白鸽,温柔纯白的不像话。

这小白鸽眼下看着自己时却慌慌的移开视线。

陆沉眯着眼对着他空荡荡的校服下露出的锁骨,看他握着伞的细手腕,无缘无故挠的自己心痒痒的,情不自禁又想犯浑一些。

“说什么呢?我听不清。”陆沉笑着看俞白,目光里暗含几分玩味几分戏弄,却没什么恶意。

怎料少年被他看的害怕极了,像是透过他的目光看到了记忆里面什么阴暗的,极为糟糕的东西。

他的眼睫毛都打着颤,伞也握不住了,一股寒风吹来时,他的牙齿也跟着哆嗦了几分。

陆沉见此,虽不知晓究竟为何,但也立马收住了混不啬的样子,正经的站好,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了少年的身上,他确实瘦的厉害,陆沉的衣服披上去,暖洋洋的气氛一下都可以围绕住他大半的身子。

“行了,跟你开玩笑呢,我走了。”陆沉怕自己不知怎的又吓着人,拎着自己的书包,转身便走了。

俞白停在原地,咬着唇,有些不知所错。

等到陆沉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他才慢慢的走回家。

临近晚上,风刮得更厉害了些,俞白被包裹在两件温暖的校服下面,也不觉的寒冷,他的脑海又不禁开始放空,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俞白剥了一颗奶糖在嘴里面化开,浓郁的奶香味弥漫在他的嗅觉中,蒙蔽住了听觉,雨声滴滴答答似是一点儿也听不见,他又开始把自己和外界封锁开来。

自由安稳,也无比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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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俞白同学把陆沉的校服洗干净递了过来。

耳边羞的泛着红。

陆沉罕见的没有逗弄人,只接过含着干爽的洗衣粉味道的外套披在身上。

那种很干净的味道,他许久没有闻过。

打个比方,像是一个最干净虔诚的教堂,而他在一处污垢里遥遥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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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总是会牵引着人的目光。

陆沉发现俞白身上有一些独一无二的特质。温柔羸弱,有些胆怯怕生。见着人多就要不好意思的躲在远处。

眉眼间不时有一丝闲愁。

是那种淡淡的,萦绕在身上时好似烟岚云岫,看不真切。

喜欢发呆,目光是含着水一般,干净也清澈。那些哀伤就缠缠绵绵的缠绕上去,这时候就是一汪含着云烟的湖水了。

每每引得陆沉想揉开这轻蹙着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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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总去招惹人家。

他喜欢俞白喜欢的紧。

沉哥这人,和俞白像是两个极端。他在一切黑暗腐朽中得到的不是哀伤,而是更狠厉的反抗,但更多时候也只是呈现出漫不经心。

就像是他抽着烟,却从不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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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招惹的方式不太高明。俞白总绕着他走。

他给人送个奶糖,最终也只落在自己的嘴中。黏黏糊糊的,也不知俞白吃的是什么劲。

大抵是这湖水太平静了,所以受不住陆沉的来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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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稀罕俞白的事情仿佛天下皆知,就是俞白还不晓得。

校外几个人找陆沉事情,把俞白扒的一清二楚。

在他面前笑的猖狂说这人就是个被‌‌‍‍肏‌‍‎‌‍的,搞同性恋被人甩了。

对,俞白转学是因为在孤寂中忽然满腔喜欢,以为遇见了救赎,却飞蛾扑火。被人狠狠地感情玩弄后,轻蔑的告知所有人,别缠着我了,我压根不喜欢你。

所以他才不敢接受陆沉,揣着明白装糊涂。

才愈发沉寂安静。

陆沉那天打了一场足够狠的架,最后对着几个倒在地上的混混嗤笑的又狠踢了几下。

转过身,见到了俞白。

陆沉收敛满身的煞气,轻声问他,带着平生未有的心疼和小心翼翼:没被吓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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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很美好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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