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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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你把财多多的代言推了吧。”沈南陈放下手里的刀叉。

“啊？”顾戴睁大了眼睛，眼前的沈‍‎‌‎‌美‌‍人‌‎‍‍‎目光凌厉，像一只蛰伏在草丛里的猎豹，力量凝聚在每一块肌肉，随时准备飞身跃起，他的样子既陌生又迷人。

“你知道财多多的坏账率么？你知道财多多的利息么？你知道什么是庞氏骗局么？”沈南陈发出灵魂三问。

他掏出手机，打开一张图表，食指敲着上面的数字。

顾戴的数学很不好，他不得不动用影帝的演技来掩饰自己的云里雾里，最后斩钉截铁地给了沈南陈一个答案：

“这个代言我推了，我相信你。”

13.

顾戴捅了篓子，对他的公司来说，他素来是只对作品吹毛求疵，其他一切随和好说，代言广告活动综艺，从来都非常配合。

可这一次，他不干了，死活都要推掉代言，一笔不小的违约金不说。他的理由实在是太奇葩了：这个公司不尊重他，让他每层楼送金元宝，像个快递小哥。

财多多的老板正是财大气粗，不可一世的时候，准备这么大阵仗被放了鸽子，扬言要不及一切代价报复。

这个消息传给顾戴的时候，助理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居然看到影帝在笑。

沈南陈正焦头烂额地对新闻稿做最后的核查，顾戴的消息小鸡啄米似的，一会儿一个聊天记录，一会儿一个截图。

他烦不胜烦，终于拿起来，仔细读了读，看明白了，敢情丫跟我这儿卖惨呢。

14.

我那天晚上吃饭跟他说的那一堆，他都没听懂，是不是以为我和财多多有什么过节，觉得自己是为了还我访谈的人情推的代言？

他用指头戳着顾戴自己给自己画的头像，仿佛戳着某人的脑壳：你丫微博上有三千万粉丝，看了你的代言，因为相信你，把所有的积蓄透到财多多里，然后，血本无归么，你说他们会不会咬死你。

还要弄稿子呢，沈南陈把目光放回到电脑，忍不住出声地骂了一句“蠢货”。

顾戴捧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等了大半个晚上，终于等到一条短短的语音。

太短了，难道只有“谢谢”两个字？这么惜字如金的么。

他还是如获至宝地点开了，然后听到沈‍‎‌‎‌美‌‍人‌‎‍‍‎疲惫沙哑的声线：

“蠢货。”

15.

？？？我干了什么！

沈南陈骂那一声“蠢货”的时候，正一下下戳着顾戴头像玩儿，手指好巧不巧，划到了下面发送语音上，而那时他的眼睛正盯着电脑上的稿子。

对，就是这么的寸！

撤回已经来不及了，沈南陈举着手机，他弄完稿子昏天黑地的睡了十几个小时，才看到，这条信息下面没有任何回复。

我是这世上头一个骂了自己偶像“蠢货”的粉丝吧。

但是他没时间悲春伤秋了，总编肖磊的电话到了。

“南陈，稿子炸了。”

星星之火点燃引线，火花四溅不可阻挡，一家又一家互联网金融公司爆雷，国家机器出手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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