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无声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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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良久，林辰认命一般地拿来了一把微型电锯，探向保温壶内侧底部。

刺耳的金属切割声响起，林辰用电锯锯掉了保温壶底部的一层铁皮。

猜测成真，保温壶下部夹层藏匿着的东西在那一瞬间，血淋林地暴露在林辰眼前。

与此同时，一根针头也在背后悄无声息地探向林辰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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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身体内的那把刀直刺心口，不过不深，人并没有立刻死亡。法医判断，凶手是在张九清醒的情况下，强行将他的手指扎进自己的眼眶里的。

然而并未有人听到喊叫声。

张九个头在176cm左右，从刀刺进的方位判断，凶手是从下往上，将刀刃刺进后心。根据常人执刀用力的姿势判断，凶手身高大概在165cm以下。

“从刺刀的手法来看，不像是惯犯，甚至凶手连心脏的位置都没有找准。力道并不大，刀刃并没有刺穿心脏，再加上身高范围的因素，初步判断凶手可能是女性。”法医有些犹豫地分析着，因为大概没有人会把这么残暴的现场跟一个非专业的女子联系到一起。

“力度不大怎么还能拽住他的手指捅进眼睛里，难道还是他自愿被捅的不成？”一位警员在一旁反驳。

刑从连捏了捏眉心，打了个手势让众人安静一点，随即蹲下身来，继续检查这具面相惨不忍睹的尸体。

不知为何，林辰没打招呼就离开之后，他的心里总是有种莫名其妙不踏实的感觉。

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凝神于尸体的手指‎‍插‌‍‎进‍‌眼眶里的角度。

“我倒真觉得，这人有几分自愿。”刑从连终于开口，“手肘手腕的角度都便于自己发力，不像是被别人强迫掰过来的。另外眼眶的伤口也比较‘整齐’，周围也并没有迸溅出去的血迹，不似有剧烈挣扎的痕迹。”

手指‎‍插‌‍‎进‍‌眼眶里的死相实在太过哲学，警员们都不由自主地别过头去。

“老大，那凶崽子是真会挑地方，一路上的摄像头都被树丛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王朝嚷嚷道。

事实上，犯罪分子的平均智商并不算太高，不过遇着恶性凶杀案子的，大多都有一种可笑的幸存者偏差，所以给人一种——杀人的人都是会躲警方的牛人这样一种错觉。

可是刑从连遇见的，全是这些“幸存者”。

张九对于摄像头的位置非常敏感，不论是在住宅区还是在医院，都从他的行踪轨迹中可见一斑。然而这次，究竟是事情败露被同伙杀害，还是他试图再次行凶却被反杀，抑或由于其他的原因……

他再次避开了摄像头，死者却变成了自己。

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干净的现场，但是先进刑侦技术与越来越娴熟的反侦察技巧之间的博弈，并未使破案工作简单半分。

一切的线索不得不让刑从连把关注点转移到那个叫做“小安”的女人身上——警方刚刚来到医院就恰好遇见小安跳楼，每周都来看望小安的男人早上突然前来告别，随后张九的尸体就被发现在医院的树林里。

若说这一切与小安无关，那未免太过巧合。

刑从连抬眼看向小安的房间，一股不祥的预感汹涌而至。他清楚地记得林辰离开的时候，小安还趴在窗户上好奇地向下看。但是现在——

病床上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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