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回头，尼克，千万别回头！

-----正文-----

我从没想过盖茨比是个深刻的人。

他说话的时候很累，今晚他已经通宵未睡。但他的疲倦似乎发自内在，我能看到一个想哭又想笑的灵魂。我们都在无尽的时间中游动，没有人能全局掌控。他爱她，正如我爱他那般无力而清醒。

"你应当走开，"我说，"他们会追查你的车子，这是肯定的。"

"现在走开？"

"到地中海的沙滩上度假，或是往巴西的树林去消遣，算我求你，你离开这里好不好？黛西，贝克，还有那些闪着金光的贵族小姐，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希望，撒手吧，她们只会带着你奔赴死神的海洋。"

这时长岛上已是黎明，屋子里充满渐渐发白、渐渐金黄的光线，一棵树的影子突然横投在露水上，同时幽灵般的鸟儿在蓝色的树叶中开始歌唱。空气中有一种慢慢的愉快的动静，还说不上是风，预示着凉爽宜人的天气。

忽然间他说出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上帝说，能长出鼠尾草的土地，不会轻易死去。"

他将我扶了起来，回吻了我，在清晨的雾气中，在百灵鸟的鸣叫中，他吻了我的额头，干净而清爽，向战争前跟爱人告白的士兵。

我隐约觉得一切都曾经发生过。

“我是不是……"

“是的，”他叹了口气，用哪种难以形容的复杂语气对我说，“你到底还是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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