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昨晚上回来，就被你这个死猪缠着，哪有功夫和老师说事？”

“真的没说什么？”

郭侠有些不信，即便老师不说，以张阳的个性，也不会不问。

“这样的问题，老师能和我讨论吗？”

张阳胡起了脸，x心中一肚子气。

“尤其是牵扯到慕容秋，就更不可能和我说了！哎，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啦，真能啊，还敢跟老师抢女人，你小子藏得可真够深的！”

张阳抓着他的衣领，眼神里是讽刺加蔑视。

他觉得郭侠这两天有点出乎意料的疯狂，什么时候瞄上慕容秋的，自己一点都没察觉，就去西藏这件事，事先连个风也没透，今儿他猛地这么一宣，还真叫人难以接受。

“你胡说什么，什么和老师抢女人，慕容秋啥时候是老师的女人了？那只是她一厢情愿！”

郭侠推开张阳那无缚鸡之力的爪子，起床去了卫生间。

“你怎么知道老师不爱她，你是问了老师了还是问了慕容秋了？”

张阳跟在他屁股后头，继续宣泄着心里的怒气。

他不知道郭侠的自信来自何方，他觉得他就是不自量力，这些年来，慕容秋的眼里除了老师还有过谁？

“老师的态度，在那场风波中已很明确了，这有什么好怀疑的！亏你还是咱老师的跟屁虫呢，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郭侠从来都不怀疑老师的话，虽然他对自己的严厉有时候有失公允，但他知道老师不是虚伪的人。

“你糊涂！真糊涂！“

张阳痛心疾首的样子，让郭侠觉得好笑。

“那你这个大明白倒是给我说说，我怎么就糊涂了？”

张阳坐回沙发，押了口茶，看了看一脸懵懂的郭侠，觉得他单纯地可爱。

“你呀你，就是一根筋，难道你不愿意咱老师早日结束单身，过上有人照料的日子？说实话，这两天我还在担忧，咱们离开老师后，谁来陪伴照料他呢！”

“说主题！”

“主题就是此一时，彼一时。”

“你说明白点儿！”

“想听你就乖乖地过来坐下！”

张阳把郭侠拽到床边，扔下他喘了口气，像个大人似的给他分析起来。

“风波的时候，老师是顾全大局，不得不那样说。年龄悬殊的师生恋，怎么说都会制造新闻，老师顾忌，不愿给学校招麻烦，只好那么说了。现在慕容秋都毕业了，没有了限制，只要人家两个人愿意，谁能管得着？”

郭侠不得不承认自己简单，他还真没有想这些问题，经张阳这么一点，他还真有了些顾虑，嘴上却说：“这只是你的猜测，我要听到老师亲口对我说了，我才会信！”

郭侠没好气地甩开张阳，独自站到窗前，眼中无物，只听到张阳还在那里絮叨，“等我们都走了，谁来陪伴老师？这些天，我都犯愁，要是慕容秋真能嫁给咱老师，那就不同了，你说你干嘛来横插一杠？”

“？”

郭侠想反驳他，可又不知说什么，如果真如他所说，他怎么能和老师去挣？更何况慕容秋爱慕老师是谁都知道的事实，自己能不能追求得到都是问号，这样想着，烦恼层生，没好气地抢白张阳：

“别人都走了，不是还有你吗？老师一定会想法留下你的！”

这话正戳到张阳的痛楚，他立即反唇相讥，“我不像你，有资格可以天马行空！”

张阳心里明白，即便是自己也有这个志向，但没有这个资格。年迈多病的父母还需要自己照料，因病致贫的家庭还需要自己来拯救，这就是自己的现实命运。

“就算是咱都走了，那革命自有后来人，到时候和下一届的学弟妹们交代好了不就行了，何必非绑架一出师生恋来！”

“你也不动脑子想想，咱老师都五十九了，学校还能继续安排带学生？”

“也是呀哈！”

郭侠不得不佩服张阳的心思深远，这些他确实没动脑子，“那这样说来，咱就是老师的关门弟子了？耶！”

“就凭你这缺心少肺的样子，慕容秋能看上你？做梦去吧！”

被张阳这一讽刺，郭侠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是滋味。彦阳那个死叛逆，老师确实也依靠不了，将来若真是老态龙钟了，咋办？

“可即便这样，也不能让慕容秋来做牺牲吧？”他还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郭侠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他要当面问问老师，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慕容秋？别看他平时对自己严苛，相比张阳的猜想，老师的人品他还是毫不怀疑的。

“是谁要牺牲啊？”

彦波希推门进来。

“老师回来了！”

见老师回来，二人忙迎上前招呼。

面对老师，郭侠有些难为情，既为醉酒惭愧，又为慕容秋的事忐忑，更兼刚才自己言语不慎，顿觉浑身不自在起来。

彦波希见他如此拘束，心中暗笑，遂安排张阳去煎药后，又对郭侠说：“你来一下！”

“老师，对不起，我昨晚不该........”

一进了老师房间，郭侠就自我检讨起来。

“没什么，以后注意就是了。我叫你过来来，还是想听听你去西藏的理由！”

彦波希殷殷地看着郭侠说。。

以前也曾有些学生，心怀理想，雄心勃勃赴边，又偃旗息鼓回来，错过了一些本该属于自己的机遇，后悔莫及。

郭侠既然来征求自己的意见，那么作为老师，他就有责任提醒他。

“我是为了集中医之大成而去的！“

郭侠心情有些激动，青春洋溢，豪情满怀，面对老师，渴望倾吐，”西藏只是我的第一站，之后我还会去东北，去西南，总之东西南北中，我都要去亲身调研，等掌握全了第一手资料，我就进行全面的研究！”

郭侠的答案有些出乎彦波希的意料，他原先估计他会说一些时下时髦的话，比如支援边疆，为人类做贡献之类的，没想到郭侠的志向远大于此。

“说来听听！”

彦波希压制着自己的兴奋，这孩子的想法竟和自己近几年的想法不谋而合。

“老师，我国传统医学除了正统中医，还有民族医学和民间医学。而这些医术本该是兼容互补，融融合贯通，可是由于历史的文化的各种原因，却各成一派，自成一体，自我封闭，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力，我想尝试去做这个集大成者，老师您觉得怎样？“

彦波希此时专注于听，没有马上表态，之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老师，中医的基本知识，我已经学习了，但对少数民族的医学和民间医学更加浅薄，我觉得，真正的中医是不该把这些屏弃在外的。但我们如果没有深入地了解，又怎么能实现真正的融合呢？所以，我想做个拾遗补缺的人。“

郭侠沉浸在自己的理想里，眼里放着光彩，很有感染力。

“你这些想法是一时突发奇想还是早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