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送来册子的书吏就在旁边等着，詹闶把手里的文册一页一页翻着看完。不说触目惊心，也算得上令人瞠目了。

这里边记录的需要变更所有权登记的内容，竟然多达一百四十七项。产权有大有小，涉及到了北平本地商人七名，举人五名，乡绅八名，府县生员十名，普通百姓十几人。

饶是詹闶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也实打实被刺激到了。堂堂总督衙门啊，才刚是入驻阶段，什么事都没干，就已经比破筛子的窟窿眼儿还多。这就是官场，肮脏而真实的官场。

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藏污纳垢……，所有这一类的词汇综合起来，都不足以形容其恶心之万一。

合起文册放在左手边，詹闶看了看站在一侧的书吏，问道：“你是哪里人，原来做什么的？”

低着头的书吏，一直在用余光瞄詹闶，却没能从这张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心里不由得就慌了。

他无法分辨詹闶是喜是怒，也不知道詹闶要做什么，甚至搞不清詹闶问这个问题的目的。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跟他之前在县衙、府衙伺候的老爷们，根本不是一个路数。

对于未知的恐惧，让他在心惊胆战中本能地跪在地上，哆嗦着努力自保：“回，回公爷的话，小人，小人叫王，王力，宛平县人，原是顺天府，顺天府户，户书，调用总，总督衙门。求公爷开，开恩，此事与小人无关，小人不曾，不曾参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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