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筋疲力尽地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已被汗水浸透,有十几双的手正按在我身上,将我牢牢按在地上。伯父的声音响起道:“可算是好了。”
众人将我扶到椅中坐下,我慢慢环顾,见黄鸢吴悝王祁等都围在我身边,担忧地看着我。
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道:“天怒地怨两界针…..”竟是疏离的声音。
我转头看时,只见她双手将自己撑起,坐在榻边,脸上不再是潮红一片,而是惨白。我的心慢慢下沉,见到她醒来的喜悦已被明知自己将死的无望心情代替。
两个月过去,这针却不曾再发作,伯父宽慰我说,想必毒性甚小,发作一次后已然耗尽。他反复替我把脉,又令我割血查验,始终验不出是何毒物。
我却固知,毒仍在我体内。言眺又岂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我?
她当日滚落悬崖之前,借口还我面具,暗中已将毒针刺入我右手指,其后伯父数次替我把脉都未察觉有异,可见这毒隐秘又复杂,并不是轻易可以查知的。
我已是等死之人,一切都再无意义。
我在盆中慢慢洗漱,不再仔细去看自己倒映在水中的脸,只是修面洁面,随后束起发髻,又换上一套干净衣衫,环顾了屋内一周。
所有铜镜早被青布蒙上,不曾再被撕开过。我已有许久未见我自己的脸了。
屋内摆设甚是整齐,笔墨纸砚与贴身兵刃都各处其位。我业已许久未曾碰过笔墨与兵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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