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岩冬哥先跪下了,跪得很瓷实,老侯府后园的青砖板,都被其膝盖跪裂了。
他早就想跪了;
昔日柯岩部的少主,如今正儿八经的族长,荒漠风沙在很早的时候就洗褪了其身上的天真与浪漫;
漫长的迁移,名义上被当作蛮族王庭的“嫁妆”,实则是荒漠斗争被发配出去不得不远离故土的失败方,可以说,从其来到雪海关的那一刻开始,就标志着他和他的部族,已经落入了最谷底。
哦不,
在这之前,部族迁移向雪海关经过奉新城时,他的父亲和族内长老,还全部被靖南王扣留了下来。
在那时,他是迷茫的,他也是脆弱的,柯岩部的图腾,宛若暴雨之下的无根浮萍,很可能就这般散了。
而在最谷底的时候,往往意味着局面不可能再差下去了,往下没了路,只能往上走。
能做到雪海关总兵这个位置,
固然有其蛮族出身的身份在早期王府治下,实在是一条反向的政治正确;
北面的雪海关,南面的镇南关,
一个是他,一个是金术可,
都是蛮族出身;
这,
是王府早期的立身根本!
是王府立藩晋东,要挟朝廷的底气所在,那时候,真放上燕人将领或者晋人将领驻守这两座雄关,瞎子心里不踏实,王爷睡觉,也不安稳。
但撇开风云际会的因素,柯岩冬哥本身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几次出征,其领兵作战能力和调度能力,就是最好的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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