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这么大声干嘛。父亲不让随便告诉别人的。”艾莉娅对普拉希特的大呼小叫表示不满。
“对不起,我太惊讶了。”普拉希特随即问道:“不让告诉别人,你怎么还来告诉我?”
“这……”艾莉娅有点脸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其实,人家是,是想去看啊……”
聪明的普拉希特很快便懂了艾莉娅的意思。三位剑圣之间的交手凶险异常。埃泽基尔自然不会让艾莉娅前往比试地点观战。但作为家人一方,又一定会有人前去见证比试的经过。这个人恐怕就是赛琳娜了。艾莉娅从赛琳娜那里得知比试的消息,却又不能前往观战,心中自然好奇,于是便来找自己商量。
“知道比试地点吗?”普拉希特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问道。正所谓见高人不能交臂失之。作为一名武者,普拉希特也同样想看到三位剑圣的交手。
“只知道在城南,具体地点不清楚。”艾莉娅噘着嘴回答。
普拉希特想了想。三位剑圣的战斗一定会波及很大区域,所以不会在距离城市很近的地方。所谓城南的范围太大了,胡乱去找应该是找不到的。
“去问问赛琳娜怎么样?”普拉希特建议道。
“晚饭前就不见影子了。”
“她一定是先去了比试地点。”普拉希特咋了咂嘴。这样一来线索就断了。怎么才能找到准确地点呢?
他突然想到:法奈可能会知道这件事。这完全是他的猜测,毫无任何根据。不过他觉得埃泽基尔可能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妻子,却会跟法奈说。因为一旦他离开府邸期间发生什么意外,法奈比唐茜更有能力妥善解决。。
“去找法奈阿姨。”普拉希特拉起艾莉娅就往外走。两个人穿过几道院子,来到了法奈的住处。
见二人一起前来,法奈不等他们说出目的就微微笑了,“你们是想问艾泽的去向吧?”
“是的。”普拉希特也不隐瞒,“我们想去观战。因为这是习武之人一生中都难得一遇的好机会啊。”
“说的有道理。我也支持你们。”法奈点点头,“但他明确叮嘱过我,不可以告诉你们比试的地点。”
“这……”普拉希特抬起头,却看到法奈的嘴边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她是支持我们去观战的。普拉希特明白过来,遂道:“您可以不必告诉我们具体地点,只是稍微给些提示好吗?”
“我只能说,找到他们的关键就在你们身上。”法奈说完看了看他们,笑了。
“在我们身上?”艾莉娅左思右想也猜不出来这是什么哑谜,急得央求道:“法奈阿姨你就别绕圈子了,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做才能找到父亲呢?”
法奈想了想说道:“这是最后的提示了:你们恐怕不能直接找到艾泽。”
普拉希特忽然兴奋地说道:“艾莉娅。我懂了!我们走!”
艾莉娅还是一头雾水,“走?去哪里啊。”
“当然是去观战了。谢谢你,法奈阿姨。”普拉希特向法奈道谢之后,带着艾莉娅离开了府邸。
“往哪里走?怎么去找地方?”艾莉娅不解地问。
“法奈阿姨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普拉希特解释道:“你带着那块水晶吧?就是我们俩被困在赫托山的时候,你姐姐和美子通过那东西找到了我们。”
“啊!”艾莉娅也明白过来,“通过它能找到姐姐。而姐姐这时候恐怕正和父亲在一起!”
“对。就是这样。但我们还得先到城南,你说过它只能在一定范围之内才能有效吧?”
“好!”艾莉娅答应一声。两个人运足斗气,用最快的速度向城南奔去。
三位剑圣交手的地点选在城南四十里开外的一处山谷之中。到了夜晚这里极为僻静,甚至连风声都听不到。
埃泽基尔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昂首注视着夜空中的星辰。他整个人仿佛也已融进无尽的黑暗之中,身体周围既不散发一丝斗气,也察觉不到一丝杀气。
赛琳娜躲在山脚下的一处岩洞之中。她觉得自己比父亲还要紧张。作为习武之人,一生中能与剑圣交手已是荣幸。而一次挑战两位剑圣,则是闻所未闻的奇事了。她认为即便父亲技艺通神,以一敌二,也未必有把握获胜。
但父亲认为在离开帝都之前,必须解决神之手的问题。因为他们的行动过于神秘,已经对帝都造成了威胁。但神之手目前得到了麦扎利恩帝国皇室的庇佑。只有说服对德拉效忠、情同师徒的两位剑圣,才能令其允准对神之手采取行动。
对于武人来说,可以说服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手中的剑。
等待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正当明月高悬天际之时,山谷中忽然响起一阵笑声,紧跟着有人说道:“艾泽老弟,我们到了。”
话音刚落便有两道黑影急速登上了山崖,与埃泽基尔呈丁字形鼎足而立。刚才说话的正是火红色长发,一袭青衣的剑圣亚泽。而在他身边沉默站立的黄发黑衣老者,正是曾与塔格罗尔交过手的剑圣舒诺曼。
“我想两位已经看过战书了吧。”埃泽基尔依旧保持原样不动,只是淡淡说道:“如果我战胜的话,说服皇帝陛下的事还请相助。”
“那是自然。”亚泽看了眼舒诺曼,对埃泽基尔点点头,“但如果是我们赢了的话,还请你留下保卫帝都,这次就不要和教会一起前往北方参战了。”
“一言为定。”埃泽基尔说完从背后拔出了青色的大剑。亚泽、舒诺曼也不敢怠慢,分别拔出了自己的长剑。
接下来三个人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如果是普通人看到,会认为他们在单纯地等待对方露出破绽。然而观战的赛琳娜能感觉到,父亲和其他两位剑圣之间,正在进行剑意的激烈拼杀。剑意不是斗气,而是如精神力一般没有实质的意念罢了。但在高手的较量之间,这种近乎于虚无的意念,也可以用来作为搏斗的武器。
“这不是赛琳娜吗?没想到你也选在这里观战,真是凑巧。”
正在全神贯注观战的赛琳娜听到有人说话吓了一跳,凝神望去在岩洞入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斯金纳叔叔和莫兹卡婶婶,你们也来了。”赛琳娜认得来人。斯金纳是亚泽的大徒弟,莫兹卡则是舒诺曼的独生女儿。他们早年结为夫妻,如今都已年过半百了,岁数比埃泽基尔还要大许多。看来他们今天也是作为家人前来观战的。只是大家都看中了这处不怎么显眼的岩洞,的确很是凑巧。
平日里大家关系十分要好。但今天彼此却是作为对手的立场而来。所以只是寒暄两句就都不说话了,都默默地看着远处山崖上的较量。
剑意的比拼很快结束了。埃泽基尔再怎么神勇,面对两位剑圣的强大压力还是有些勉强。他身上的气势骤然回收,与此同时从背后拔出了绽放蓝色光芒的大剑。
亚泽和舒诺曼反应更加迅速,在埃泽基尔收回剑意的同时便知道占了上风。他们的长剑几乎同时出鞘,闪耀着斗气一齐劈了过去。
埃泽基尔并不慌张。两位剑圣的攻击虽然凌厉,但配合并不算极为默契。若是一个攻上,一个攻下,他便唯有向后躲闪一途,然后便落入不断招架的被动境地。眼下两个人都用同一招式攻击,这就给了他招架还击的余地。
大剑轻巧地向上一挥。湛蓝色的光芒挡住了火红色和土黄色的光芒。三位剑圣的斗气交击在一起,爆发出魔幻般绚丽的光芒。赛琳娜看得眼花缭乱。交手的三个人身影剑光重叠在一起,时而聚合时而散开,平常人很难寻觅到真实的战斗轨迹。她偷偷看了眼旁边的斯金纳和莫兹卡,只见他们津津有味地看着,时不时露出惊叹的神色。
这时候,她身上带着的通信水晶却震动起来。
“这东西……?”赛琳娜掏出水晶,看到一颗白色的光点正向她靠近。
“是艾莉琳卡!她居然会想到利用这个?”赛琳娜有些惊讶。她把水晶重新带好,朝着艾莉娅过来的方向奔去。当看到艾莉娅身边的普拉希特时,她明白过来——一定是这个半精灵青年想到这个方法的。
“姐姐!父亲怎样了?”艾莉娅焦急地问道。
“比试刚刚开始。不过父亲开局不利,有些被压制住了。”赛琳娜把刚才自己看到的都讲了出来。
“真不要脸!”艾莉娅愤愤说道:“两位剑圣居然联手挑战父亲大人,简直是懦夫所为。”
赛琳娜劝道:“以一敌二是父亲自己提出来的。对方也接受了这样的条件。”
“这样有利的条件他们当然乐不得的接受呢!”艾莉娅扬起脸说道。
“你怎能这么想!”赛琳娜想让艾莉娅理解父亲。可艾莉娅对武道的理解并没达到她的境界。只用话语来解释的话,即便费尽口舌也是说不清的。
“既然埃泽基尔大人能提出这样的条件,那么他一定有战胜的把握。他并非在挑战两位剑圣,而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普拉希特用手从后面按住艾莉娅的肩膀,“我们应该相信他。这就足够了。”
“对!要相信父亲。”赛琳娜感激的看了普拉希特一眼。刚才的态势发展下去的话,姐妹俩又会向平常在家一样争吵起来。
“眼下还是找地方观战比较好。”普拉希特说道。
“跟我来吧。在山脚下有个岩洞。斯金纳和莫兹卡两位前辈也在那里。”赛琳娜说完带着他们俩朝岩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