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言冰云之前,范闲设想过很多场景:比如被吊在刑架之上打得皮开肉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这是最惨的可能。
范闲还曾经想像过,也许他此时正坐在一张软塌上,被沈重奉为上宾,身旁流云锦被,美人儿环绕。
这是最坏的可能。
还有一种怪异的想像始终萦绕在范闲的大脑中,也许初见言冰云,对方会像头受了伤的猛虎一样扑了过来,要将自己撕成碎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埋怨院子里的人不硬自己死活,埋怨他们来的太晚了。
当然,这是最不可能的可能。
但不论怎么设想,范闲走进房间的第一件事都不会改变。
先撤掉糊在脸上的人皮面具,再揪掉头上的发簪首饰,最后扒掉身上的短衫长裙,再将这些东西狠狠的丢出去。
周寂一边偷笑一边看向旁边坐着的言冰云。
这间囚房看起来其实并不像囚房。
一张硬榻,一张书桌,一些日常摆设,不像是刑室,倒像是家居的房间。
言冰云一袭白衣,表情冷漠的坐在桌案后面,面容俊俏,唇薄眉飞,在相术上来说,是极为薄情之人。
周寂眉头微皱,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转身看向别处。
范闲这边也终于收拾好仪容,快步走来,看着言冰云白衣表面渗出的大块血渍,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言冰云,还记得我吗?我是范闲。”
“记得。”言冰云睁开双眼,眉间像是挂着一只大锁,紧紧皱着,僵硬着一张死人脸道:“你投靠北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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